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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和中國人的愛面子

加藤嘉一:我想提一件關於面子的事。八十年代的時候,我們和美國打貿易戰,我們選擇了“服”,因為我們要保障自身的利益。從幼兒園開始,我們就被告知,利益和麵子不能同時要。我們把美國的汽車關稅降為零,可是他們的車還是賣不出去。他們對我們的車卻加關稅,這似乎不公平,但我們要的是整個國家的利益,不是不值錢的面子。日本官員在美國人面前服服帖帖,肯定很痛苦,我們看著也痛苦,但是我們覺得那就是愛國的表現,是為了保證老百姓的利益。看中美貿易戰,我們覺得,你們很少有人想中國長遠和實在利益。不僅是官員,還有普通百姓,你們似乎覺得,抵制美國就是好。我們大多數日本人覺得這樣的思維和行為就是笑話。 查建英:那時日本以退讓爭取自身利益,背後有日本的文化心理。日本戰敗,美國保留了天皇制,協助制定了民主制度,並幫助日本實現經濟起飛。所以日本走向現代政治文明受惠於美國,經濟起飛也受惠於美國。日本有一種感激之心。 加藤嘉一:應該是。我們知道,利益是有層次的,而我們最大的利益就是依靠美國。因此貿易順差上可以妥協。此外,美軍駐紮在日本,我們也覺得面子受損,也是掉一些尊嚴,但是我們知道得到了很大的利益,於是笑瞇瞇與美國談判,日本納稅人願意付費讓他們來幫助我們保證國家的安全和國民的安心。 查建英:我最近才知道日本帶著屈辱給美軍提供費用,原以為是美軍自給自足。 加藤嘉一:因為我們知道自己的利益是什麼。日本與俄中不同,不需要用面子和美國對抗。對抗對我們沒有任何利益。俄中互相之間“欣賞、信任、尊重”嗎?我看沒有,都是表面的現象,只是因為都看不慣美國而走到一起。但如果真的打敗美國對他們自身有什麼好處嗎?我看沒有,到時候他們之間廝殺更無利益可言。就是現在,也看不到任何好處,無非就是互相得了自以為是的面子。除了大國這個共性之外,俄中的共性是都愛面子,非理性,不符合國家的長遠利益。俄中這一點上有共同的基因,自認是大國,面子很重要,對“平等”,“尊嚴”和“主權”非常在意,會因為這些詞彙和對手對著幹。日本沒有這個基因,也不是嚴格上的大國,寧願做小國,也不會為這種不值錢的,其實從根本上也不會維護國家利益的面子出賣老百姓利益的事。在日本人看來,與美國對著幹是賣國的表現,不是愛國,是害國。為害國而害國的人是少數,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為愛國而害國的人。更可怕的是,他們無處不在,無​​時不有。我寫過一本書叫《愛國賊》,副標題是“不知不覺出

愛因斯坦的狹義相對論

愛因斯坦是在1905年研究出狹義相對論的,那一年他發表了五篇文章,每篇都非常重要,尤其是狹義相對論。十二年之後,他又發表了廣義相對論。可是,由於種種原因,諾貝爾獎評審委員會不願以相對論給他授獎。到了1921年,也許實在說不過去了,他們才不得不給他諾貝爾獎,不過不是因為相對論,而是基於愛因斯坦1905年一篇有關光電效應的文章。當然那篇也非常重要,因為它說明了光的粒子性和光能量的量子性,是量子力學的重要里程碑。 廣義相對論要比狹義相對論複雜的多,起碼數學是這樣。狹義相對論數學雖然沒那麼複雜,但不是不重要。相反,它在我們的生活中有很大的應用,而且還導致很多“令人不解”的現象。所以,一篇文章裡說狹義相對論就說不完,廣義相對論就另說吧。如果沒有特殊說明,以下文中相對論指的就是狹義相對論。 相對論為什麼重要?因為它改變了之前人們基於牛頓力學的時空觀。即使在今天,不懂相對論的人們仍然是生活在牛頓時空觀下,他們以為,空間是空間,時間是時間,二者互相獨立。而且,不論你以什麼速度運行,空間長度和時間長度都應該是不變的。但是,相對論的結論是,時間和空間在(做相對勻速運動的)不同參照系下會有不同,因此不是絕對的,而且時間與空間還有關聯性。這些結論與人們日常感覺不合,而且導出一些更加不可思議的現象,比如,在一個參照系裡同時發生的兩個事件,在另一個快速飛行的參照系裡卻有先有後;一對雙胞胎,一個坐上接近光速飛行的飛行器,回來發現自己還很年輕,兄弟卻已經老態龍鍾。相對論能導出這麼多奇怪的理論,讓我們對時空有了新的理解,確實具有革命性。 你可能會問,這麼奇怪的預測,相對論真是對的嗎?對不對除了看推導過程是否正確,也要看是不是與實驗結果相符。那我們就說說結果。相對論的結果是這樣:如果相互運動的參照系速度區別不大,具體來說就是遠遠小於光速,人們就覺察不出上面說的奇怪的事。可是光速是每秒三十萬公里,相當於時速十一億多公里,而那些奇怪的現象需要參照系速度達到光速一半以上才能有所顯現,所以在日常生活的尺度上相對論與牛頓力學對你感覺上沒有一絲區別。在這個尺度上,它們都是“對的”。因此,狹義相對論的怪事並不會對日常生活做出衝擊。 但是如果相互運動的速度可以與光速相比,這些“奇怪的”事就能顯現出來了。 在這種快速運動的參照系下,相對論是否是對的呢?因為日常生活中沒有這麼快的速度,似乎難以驗證。但有一個“日常”的領域

達爾文如何進化物理規律?

多年前,當我還不是一個量子禪者的時候,我曾對英國著名無神論生物學家理查德·道金斯的一篇文章《達爾文自然選擇路上的五座橋》非常讚賞。把它第一時間翻譯過來給國人。去年《少年時》雜誌還登載過。 在這篇文章裡,道金斯提到達爾文這樣的劍橋生都讀過威廉·佩里(William Paley)1802年出版的《自然神論》。這是當時非常有影響的一本書,其中,佩里寫到: “當走過荒原時,假設我踢到了一塊石頭時,接著問道:這石頭打哪兒來?我可能會回答:我沒辦法回答,它一直就在這兒。這個回答並不顯得奇怪。但假設我發現在地上有著一隻表,然後問它為何在這。我很難認同前一個答案:就我所知,它一直在那。……必然是在某時某地,有一位或一群工匠們出於某種目的製造了它。他們了解它的架構,設計。……從手錶裡能找到的任何設計的跡像也都在自然中存在。不同的是,自然界的事物是更為複雜的。” 事實上,達爾文確實了解佩里的說法。 1831 年,查爾斯·達爾文(1809–1882)在劍橋大學學習神學時,讀到了派裡的《自然神學》並且相信它證明了“神的存在”,因為他覺得,生物是很複雜的,而且又很好地適應了良好的環境。雖然,在小獵犬號的第二次航行中,達爾文發現,自然不總是那麼有善意的,這讓他覺得物種的分佈並不支持神造的概念,也許是在惡劣的環境中搏擊而來。 1838年,當他返航後,達爾文構思出了天擇理論。他覺得這個理論比起神造來說,能更好的解釋物種起源,即為世代之中的漸進進化演變。 佩里的想法是:“像是設計過的,就必然是設計過的”。鐘錶必有其設計者這一事實可以來說明造物主的存在。他認為有些東西,如鐘錶,人的眼睛,它們是如此復雜,如此美妙,如此魔幻,在統計上來說是不可能自發的。如果你把表拆散,然後隨機安裝,即使做幾萬次都不可能出現原來那個精確到秒的表,人的眼睛和人的器官也是如此。因此佩里認為一切都是經過造物主之手被設計和創造出來,因此造物主是存在的。 休謨雖然在佩里之前,但他的理論似乎可以反駁佩里。他說:第一,因果關係來源於體驗,我們體驗過造表,但沒有體驗過造宇宙,因此我們無法把造表推廣到造宇宙。第二:兩件事情無論多麼類似,還不能說完全相同。比如小貓和獅子相同甚多,但小貓不能像獅子那樣怒吼。第三,即使確有造物主,也不一定是基督徒說的上帝。我認為休謨這些論點說服力不強。而且有點走偏題。不談。 道金斯認為,佩里的這種“像是設計過的,

我游泳的時候在想些什麼

我最喜歡游泳。本來是為了健康,後來發現這項運動適合我獨往獨來的性格,再後來發現它對保養身材很有效,於是養成了幾十年游泳的愛好。還有呢,就是那很多很多游泳的地方,記載了我生命的旅程:從小時候松花江邊的溝渠,到青島的海灘;從普林斯頓大學的體育館,到倫敦聖約翰森林街角和瑪麗幫火車站附近西摩街上的公共游泳池;從上海浦東到香港奧運和九龍住處的會所。每個游泳的地方,都伴隨著我的一份記憶,想起來歷歷在目。 有人說,游泳是個枯燥的運動,那千篇一律的動作,實在無聊。就連跑步都會好得多,起碼可以聽聽音樂,聽聽書,游泳就什麼都做不了。 我說,游泳不枯燥,因為游泳的時候,可以不停地想事情。 游泳時,手臂一前一後地劃過,一開始有些累,因為氧氣還沒有被血液運送到四肢。漸漸的,氧氣到了,反倒不覺得累了。這時,呼吸均勻起來,腦子就開始遐想。但是這麼多年,我倒也沒記住想了些什麼,直到最近,有一天,在香港會所的游泳池裡,我在仰泳的時候,望著頭頂正上方高樓圍住的那片夜空,在那一塊宛如天井般的“穹廬”裡,很多星星嘰嘰喳喳地像是給我問候。那一刻,我忽然覺得,游泳是我生命重要的一部分,它伴著我繞過地球,從中國,到美國,到歐洲,再到亞洲。我應該把它寫一下。 村上春樹有一本書,叫《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麼》,大概他也是出於和我一樣的目的吧。在那本書裡,村上春樹提到毛姆的一段話,英文是:“In each shave lies a philosophy”,意思是,“每一下剃須的動作,都蘊藏著一份哲學“。那是句意味深長的話:想像在電動剃須刀出現之前,那些老式男人,照著鏡子,抹著香皂沫,小心剃須的樣子。他們長相各異,高矮胖瘦不一,剃須刀的每一推,或優雅,或粗魯,或急促,或遲緩,這些動作反映了一個人的性格,以及他對生活的態度。所以那剃須的動作,確實蘊藏著一份哲學。 但是在中文版的那本書裡,不知怎地就變成了“任何一把剃刀都自有其哲學”。這讓我很疑惑,我翻了不同的譯本,所有的引用,都是這樣。也許村上春樹的日文版就是這樣的,而我看到的英文,卻是村上這本書英譯者的版本,我沒有找到毛姆的原話,或者也許毛姆也是像中譯本這樣說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喜歡英譯本的那句話,可以想像,每一下剃須的動作,都蘊藏著一份哲學,多麼深刻。而不是生硬如中譯文,一把剃刀有什麼哲學呢?哲學在人,不在刀。 我這裡想起這句話,是因為我想說:游泳時,手臂前後每一次擺動

量子禪論:第一章

量子禪是立足於科學的世界觀,尤其是量子力學。既然是世界觀,也就要對宇宙的起源、宇宙的本質、自然與人的關係、宗教、藝術、美學和社會學都有一整套系統化的看法。 一個世界觀為什麼要基於科學?因為我們生存的環境,即大自然,是科學的研究對象。我們自己廣義上說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有些科學學科的內容就是人,或人和大自然的關係。一個世界觀,如果摒棄科學,摒棄對自然的理解,就是摒棄了與人相關的重要內容。這樣的世界觀就會是偏頗的,它的有效性和相關性也就會較低,得出的結論也會是不正確的。很多宗教排斥科學,我認為是不對的。如果造物主創造了自然,而我們說自己相信造物主,卻排斥或不想深入理解造物主所創造的自然,這可以說是沒有真正相信造物主。而相信造物主,尊敬他,崇拜他,首先要尊敬並要深入理解他所創造的大自然,就得懂科學、掌握科學。也因此,世界觀所包括的一切,都應該與科學有密切的關係。有些人,不論是文科生還是理科生,都對強調科學在人文方面的作用非常不认同,其實是與宗教人士排斥科學持一種思維方式,都是不能認可科學对于世界观的基本性。 由於科學是研究自然的學問,而自然是人類生活的重要部分,因此科學是世界觀的重要基礎,這是不能不著重強調的。事實上,從古希臘的畢達哥拉斯、亞理斯多德,到伽利略、笛卡爾、牛頓、萊布尼茨、都既是科學家,又是人文大師。科學對於人文的影響很大,但现在很多人又經常看不到這一點,有些人文者,宗教人士,更是不認同科學對人文的作用。量子禪不同於很多其它宗教、哲學和世界觀,它是基於科學的,并盡可能的從科學的根本看問題。由於人類的終極問題“我從哪裡來,我到哪裡去,我是誰”都與自然有強烈的相關性,量子禪會給出更為自洽的世界觀。 當然,人文有獨立於科學很大的部分,尤其是當人類社會已經擺脫了遠古時代那種對自然的幾乎無助的依賴,在精神世界取得更大發展的今天。這也是量子禪所認知並有所貢獻的一部分,這在之後會有更詳細的論述。但是,由于科学的发展,尤其是量子力学的发展,我们对于自然了解的更多,有必要从科学的角度重新审视人文。有些人文观点,得到量子力学的肯定,有些观点,得到量子力学的否定。文学,哲学,和艺术美学都是量子禅的内容。比如,量子禅从量子多象性的角度得出对文学和艺术的很多理论相同的看法。量子禅也重新解释了日本哲学家西田几多郎的哲学。 世界觀影響日常生活,但一般不能直接成為日常語言。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

該出事的一定會出有道理嗎?談談墨菲定律

在《該來的一定會來的黑天鵝》這篇文章裡,我說:從多年來各種金融風險事件中我得到的最大感觸就是,看著會出事的,一定會出事,而且出事的時刻比你預期來的還要快,還要猛。也就是說,看著一個白天鵝有可能變黑,那它一定會變成黑天鵝,而且這個變黑的時刻來的要比你預期的早,這個黑天鵝還會黑得發亮,黑得到位。 我的朋友大進說,你說的那叫墨菲定律,即“凡是可能出錯的事就一定會出錯”,指的是任何一個事件,只要有大於零的機率,就可確定它終有一天會發生。 我應該是見過這個定律的,但沒太注意,或者潛意識裡記住了,以為是自己的獨創。他這麼一說,我覺得似曾相識,就仔細讀了一下。然後問自己,這真是個定律嗎?應該不是,因為並不是嚴格推導出來的。說它是定律,是一種強調,誇張,目的是讓人們多加註意眼前的問題,不要讓它演化成大問題。但是,這個“定律”還是有些事值得深思。 首先,這個定律很可能犯有倖存者偏差(survivorship bias),指的是一種邏輯謬誤,即過度關注“某些經歷後倖存了”的人和事物,忽略那些沒有倖存的(可能因為無法觀察到),從而造成錯誤的結論。在投資這個情境裡,“倖存者”不幸指的是出事者,即黑天鵝。因為沒有出事的、沒有成為黑天鵝的我們根本不注意。只有那些出事的,成為黑天鵝的,我們才說,看著就要出事嗎! “倖存者偏差”經常為人津津樂道的有個著名的例子。這個例子有點長,有點喧賓奪主,因為我其實也並不想討論過多“倖存者偏差”。不過,為了內容的完整性,我就重複一下,希望讀者讀了之後不要完全否定墨菲定律,之後我們還要探討為什麼墨菲定律有道理。這個例子說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的1941年,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統計學亞伯拉罕·沃德教授接受美國海軍的要求,運用他在統計方面的專業知識給出關於'飛機應該如何加強防護,才能降低被炮火擊落的機率'的建議。沃德教授針對盟軍的轟炸機遭受攻擊後的相關數據,進行分析和研究後發現:機翼是整個飛機中最容易遭受攻擊的位置,而發動機則是最少被攻擊的位置。因此美國海軍指揮官認為‘應該加強機翼的防護,因為這是最容易被擊中的位置’,但是沃德教授給出的結論是‘我們應該強化發動機的防護’。沃德教授提出以下依據:(1)統計的樣本僅包含沒有因敵火射擊而墜毀並安全返航的轟炸機,那些沒有返航的飛機墜毀的原因其實更重要。 (2)合理的假設是所有中彈的彈著點應該會平均分佈在機身各處,而

該來就一定會來的黑天鵝

人們通常覺得天鵝大都是白的,而黑天鵝為數極少,就算找都不一定能找得到,更別說隨機撞見了。總之,碰見黑天鵝的概率幾乎是零。 其實,心想事成,只要你願意,黑天鵝一定會來,不來倒是不可能。這個黑天鵝其實就是你眼前的白天鵝,它會變成黑天鵝。 我做風險管理多年從各種事件中得到的最大的感觸就是,看著可能會出事的,一定會出事,而且出事比你預期來的還要快,還要猛。也就是說,看著這個白天鵝有可能變黑,那它一定會變成黑天鵝,這個變黑的時刻來的要比你預期的早,而且這個黑天鵝還會黑得發亮,黑得到位。 當然,可能你沒看出來會出事,但後來出了事,那說明你沒看到有那種可能。你的無知可以給你一點安慰和藉口,但也說明你可能還不合格做一個風險管理者。 但如果你看到有這種可能,你就應該要知道,該出事的一定會出事,該來的黑天鵝一定會來,而且來的會很快,很猛,讓你招架不住。因此你一定要盡快把這隻白天鵝會變成黑天鵝的可能性消滅在萌芽之中,怎麼做呢? 很明顯,你需要了解清楚為什麼眼前這隻白天鵝會變成黑天鵝。有時,這是因為它身上有那麼一絲黑色,透漏了它可能有變黑的基因、變黑的機制。但更多的時候,這是因為,在目前這個市場氣候氣溫下,它呈現白色,當市場氣候氣溫變化了,它就會變成黑天鵝,但即使是由於市場變化的原因,天鵝從白轉黑也是由於它自身的原因,你需要找到這個原因,先行把問題解決掉。 對於第一種情況,你已經看到這隻白天鵝身上有黑色,或者在你的想像當中,在某種情境下,它顯示出了黑色,也就是說,你已經覺得這個白天鵝有問題、有病症。而問題和病症如果不加醫治總是愈演愈烈每況愈下的。為什麼它變成黑天鵝的時刻會來的比你想像的更快更猛更要命呢?因為各種原先不知道的其它誘因或疾病,甚至原來沒有的問題,都會被你所知道的這個問題稍許的惡化所帶動,比如流動性問題,信用問題,聲譽問題,忽然所有問題都彰顯出來,這個白天鵝忽然就變成花天鵝,然後變成十足的黑天鵝。一個白天鵝自身的問題還會傳染周圍其它天鵝,甚至會改變局部或整個市場氣候,被傳染的天鵝和變化了的市場氣候反過來進一步影響這只天鵝,忽然間,這隻白天鵝就會變成黑天鵝。 以最近黃比爾的這個高槓桿融資為例,他本身的投資組合不夠分散槓桿很高就是白天鵝上的黑顏色。給他提供高槓桿高融資的投資銀行自身的寸頭也是白天鵝上的黑顏色。沒有很好應對極端情況的野村和瑞銀的風控也是白天鵝上的黑顏色。這些黑顏色都是應